第一百零三章 如何治花痴病-《玉帛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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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回程途中,一路喃喃自语:
“这小子,咳,这小子,长大了啊。”
大年三十,吃过年夜饭,阿彪的父亲一边剔牙,一边对其母亲没头没脑地说:
“得去物色个女人。”
阿彪母亲吓了一跳:
“醉糊涂了吧?你敢碰别的女人,我把你那玩意剁了腌成腊肉。”
阿彪父亲皱皱眉解释:
“不为我。”
阿彪母亲:
“那为啥?”
阿彪父亲:
“为咱阿彪。”
阿彪母亲没听懂,张嘴瞪眼半天说不出话。阿彪父亲只好接着解释:
“再不给他弄个女人,早晚出事。”
阿彪母亲还是似懂非懂。从窗户看出去,儿子吃饱喝足,正站在院子里吹冷风。袖子没卷,却只到肘部;裤腿没卷,也只盖住膝弯。
甄彪一边吹风一边手脚乱动,母亲看出来了,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躁动不安。
母亲的思维这才渐渐跟上父亲的节奏:儿子真的长大了。她在桌面上猛砸一拳,说话一锤定音:
“包在我身上。”
甄彪十八岁那年的冬天,依父母之命娶了邻村一个李姓女子。
女子比他大三岁,长得又黑又壮,人送外号“铁牛”,跟当年水泊梁山上的李逵同出一脉,连外号都一样,只不过性别不同。
自成亲那日起,甄彪眼角没了眼屎,上唇没有鼻涕,嘴角没了泡沫。连耳后都干干净净。
但其父母和村人们都发现,阿彪那张干净的脸上,总是伤痕累累。
经过村里八卦婆的侦察,人们终于知道事情的原由:甄彪无论何时何地,对任何一个雌性动物多瞟上一眼,女版李铁牛即对其大打出手,轻则鼻青脸肿,重则伤筋动骨。
再后来,人们偶尔见到他绑着绷带,或者柱着拐杖出现在村头巷尾。
于是,甄彪自十六岁便患上的、爱看女性同胞的花痴毛病,不治而愈。
其父对儿子总是受伤不以为意,倒是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沾沾自喜,多喝几杯酒,便在村头巷尾宣扬道:
“瞧瞧。女人就是一味灵丹妙药。咱家阿彪是不是听话多了?”
但除了阿彪的母亲,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他这话的意思。
许多年后,甄彪谈论起自己的第一段婚烟,总是咬牙切齿,外加双泪直流,责怪的却不是那位女版李铁牛,而是自己的父亲:
“该死的老头子,他是故意毁我的。”
结婚不到两年,甄彪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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