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丁党一手遮天?只怕接下来未必。”李瑕沉吟道:“贾似道、吴潜皆要还朝,且知枢密院事。” 韩承绪道:“贾似道其人心机深沉,若由其派遣大量官吏来,才是让人更忧虑之事。” “我打算去信一封给吴潜。”李瑕道:“趁着贾似道尚未回师临安、吴潜已在中枢之际,把汉中官员任命定下来。” “阿郎了解吴潜?” “此人刚直能臣,委任的官员必都是可用人才。” 韩承绪微讥,道:“既然吴潜刚直,必难以在中枢久立……到时,这些人才便可笼络?” 要说韩承绪这个推断毫无根据吧,又非常有根据。 这一朝,刚直的相公都不知倒了多少了。何况,吴潜连谢方叔都斗不过。 李瑕不愿置评,道:“也许吧。” 韩承绪捻着须,忽叹道:“阿郎如今为蜀帅,只怕是比起从前……要更受朝堂掣肘啊。” “是啊。” 此事,李瑕已感受到了。 他入蜀这三年,蜀帅是蒲择之。而来自朝堂旳压力,也几乎都是蒲择之为川蜀将领们担下。 一直担到……出蜀解职,罢相。 而前一任蜀帅是余晦,毫无作为,还能调任为郡官,算是有个善终。 再往前便是余玠,身死、抄家…… 李瑕愈发不予置评,道:“说过人事,再谈民生税赋。汉中田租既免,这三年我们便不必转运粮食给朝廷。” “朝廷同意此事?” “我已上书。”李瑕道:“刚收复之地,无论如何也要让朝廷把这份赋税免了。但盐税、商税如何?” “阿郎有调度四川税赋之权。”韩承绪道:“且四川置重兵,税赋无非是派给军饷。无非是朝廷所派与阿郎所派之区别。” “如吕文德一般,被朝廷卡着脖子……” 李瑕自语了一声之后,又道:“待姜饭等人到汉中了,我打算练一些细作,往北方走,既是挑拨蒙古内斗,也是宣传汉中免田租,吸引流民归附。还有北地的李璮,也该派人去联络。” “此事,阿郎最好莫急于一时。”韩承绪拍了拍膝,喃喃道:“不如待今秋有了收成,且良田分好。否则民间见流民得了好田,难免有争执。至于联络李璮之事,不如待杨公到后再谈?” “也好。”李瑕道:“再说大理。阿术、白银已带走两万余兵力,只有宗王不花坐镇大理,高琼正在探查局势。” “阿郎欲再出兵大理?” “今年不行,大战之后,士卒疲惫、粮食不足、民生凋敝,便是打下大理,亦难已久占、治理。待明年吧,我打算先命令……命令潼川府路易安抚使修凿五尺道、屯备粮草。” 李瑕话到一半时稍停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曾在凌霄城上与易士英有过争论,关于是否修五尺道之事。 到如今,他官位已高过易士英了。 世事难料…… 韩承绪道:“阿郎不必亲征大理,明岁,遣易安抚使出兵,与高家合力,如何?” 李瑕沉思起来。 “哪怕阿郎与高家联姻,大理国上下却难完全臣服。”韩承绪道:“不如借大宋之名,由易安抚使出兵,阿郎再由高家实际掌控大理,岂不更稳妥?” 简而言之,李瑕很难亲自镇守大理,而他目前的地位、威望还远远不足以让他远在汉中去统领大理。 大理世族们能接受万里之外蒙古大汗,却不太可能接受千里之外一个……蜀帅? 需要借大宋的名义。 韩承绪还有一层意思是……防着高家自立。 恰是因易士英忠于宋朝,由他兵出大理,才能使高家必须归附李瑕,将宋朝国力最大化利用。 “阿郎,这并非是不信高家。”韩承绪又道:“而是名不正则言不顺,大理先成了大宋疆域,往后阿郎代宋取之,水到渠成。否则……到底是阿郎助高家复国?还是高家助阿郎取大理?高琼为大理中国公、高长寿为大理岳侯,又为何会拱手将大理奉于阿郎?今日甘愿,明日又如何?” 李瑕问道:“如此防范人心,我与赵氏何异?”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