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么快?” 贾似道收到消息,眼中泛起思量之色,自语道:“他真敢回来?明知一还朝,再难归蜀统兵。” 廖莹中问道:“或许,他自知前途黯淡,放弃兵权,只求保全性命。” “那你太不了解他了。”贾似道讥道:“他若肯放弃兵权,便不会自请回朝述职,而该辞蜀帅之位。” 廖莹中沉吟道:“李氏药堕忠王、阎妃欺君谋职、忽必烈来信招降……这三桩事加在一起,李瑕本该必死,如今能活下来已是天大的能耐,官家绝不可能放他回蜀,必然是厚赏,再调回朝中闲置。” “他出了先手。”贾似道随手拿了个棋盘,放在案上,拈起一枚白子“啪”地一下摁在棋盘上。 “他先手,官家只能同意他回朝述职,而不敢迁任他,怕他投降了忽必烈。” 廖莹中拈起一枚黑子摆上,道:“但只待江万里稳定了川蜀局势,官家还是要把李瑕明升暗降。” 贾似道随手摆棋占了一角,道:“老东西慢如龟,溯长江而上,只怕此时还未到重庆。反观李瑕,信使去、他来,两倍路途,人已到临安。” “他还有后手。” “他有何后手我暂不知。蛐蛐进了笼子,竟还想再跳出去。” 廖莹中问道:“以阿郎才智,真猜不到?” “上策无非是争夺圣心,只要官家信重,一切难题都可迎刃而解。” “难。” “不难。”贾似道叹道:“官家是帝王,但也是人。” “对阿郎而言不难。”廖莹中笑道:“李瑕只怕做不到。” “他做不做得到另说。”贾似道缓缓道:“但,他必然还有要命的罪责没被捅出来。” “阿郎何以知晓?” “忽必烈又非闲得慌,为何独独招揽李瑕?”贾似道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调侃,“你可记得,当初李瑕是如何勾搭我的?他若是女子,必是水性杨花。” 廖莹中叹道:“可他是男子,为官者若如贞节烈妇,反不长远。” “话是如此,我料定李瑕必有通敌之罪证。” 贾似道运棋如飞,很快,逼得廖莹中皱眉思索。 “兴昌四年,他北上旧都。”贾似道闲适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又道:“当时我便奇怪,怎可能活着回来?” “阿郎是说,北地有人帮他?” “题得相思字数行,起来桐叶满纱窗……呵,此子生得一副好皮囊,风流天性,不留下祸端才是怪了。” 廖莹中摇了摇头,道:“年轻人一心要登天梯,短短三年间,从一牢囚到任一方重镇,根基不稳,不稳啊。” “说‘不稳’,群玉太抬举他了,他有个屁根基。” 贾似道想风雅便能风雅,粗口却也随时能爆。 “坐得再高,腚下就一根烂木杈子,登天梯?老子不需亲自踢他,就能让他摔得腚绽屎……” “阿郎,阿郎啊,很快便要任独相,不宜,不宜。” “且等着吧。”贾似道悠悠道:“北面一旦知道李瑕之选择,马上要派细作将他的把柄送来了。” “故而,他急赴临安,片刻不敢停?” “嗒。” 贾似道又落一棋,笑道:“我赢了……” ~~ 与此同时,留梦炎正乘着轿子还家,拐走一间书铺时,他下了轿,亲自去买了本《四书集注》。 他回府之后,第一时间,转进自己的书房,关好门。 打开那本新买来的书,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不时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最后成了一个地址。 留梦炎已知道要做什么。 在把李瑕要还朝述职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北面果然把能让李瑕获死罪的证据送了过来,需他亲自去取……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