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次随从李瑕南下的二十四名护卫中,有四人便是她从亳州一路带来的,是张家从小培养的女力士。 “大姐儿。” “去备些礼物,送给孔安抚家的夫人、孩子,另外,莫落了方才领我们进城的那位宁武军部将,也给他夫人带份礼,莫显得刻意了,打听打听人家喜欢什么。” “是。” 张文静想到这利州城中将领唤她作李瑕的夫人,还是很受用的,虽懒得与高明月争,但心里高兴送些礼物,她便觉自在。 她有钱,比李瑕有钱得多。 从家中出来虽只带了两个小匣子,里面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有不少都是当年金国宫廷珍库之物,一个物件便能换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 父兄虽不肯来操办婚事,她自己便能置办出十里红妆。 又等了好一会,李瑕方才回身走来。 “办妥了?” “嗯,你不去那边茶馆听人说书?” “看你做事比较有趣。”张文静笑道,“我看有个老夫子气咻咻地走了?” “钟通判?”李瑕随口道:“他师出无名,说不过我,弃官而走了。” “就这般放了?” “留下了六个,还不错。放走了也好,对我名声有好处……你看,孔仙已在交代人宣扬此事。” “宣扬‘李节帅义辩群儒,钟通判羞愧遁走’?” “我该叫你去宣扬才是。” …… 下午又巡视了几处田地水利,次日,李瑕便动身离开利州,赶回成都。 这个时节连新草都未发芽,官道边唯有几株腊梅犹在冷风中绽放。 马蹄踏过地上的霜土,不紧不慢。 天气尚冷,迎面还是有些风,冰冰凉凉。 张文静依旧与李瑕共乘一骑。 刚出行时也说“还未成亲,男女授受不亲”,但早在相识之初便该抱的也抱过了,终究还是共乘一骑能多说说话。 三百六十里行程下来,两人愈发亲昵。 张文静有些贪睡,趁着金牛道这地势马匹跑不起来,便缩在李瑕怀里眯着回笼觉。披了块小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不肯露出来,只留了条小缝呼吸。 她与高明月却是全然不同。 高明月看着温柔娴静、弱柳扶风,但很是能吃苦,骨子里是坚韧性子;张文静看起来聪慧狡黠、活泼好动,却有些娇生惯养。 只到太阳完全出来,她才哼唧一声,感受到李瑕抱得紧,不至于掉下去马背,方才扯下毯子,显出俏颜来,眼睛却是睁不开。 “到哪了?” “昭化。”李瑕道:“这般颠簸,你真睡着了?” “没睡得很沉,迷迷糊糊的,山真多啊,一辈子看的山加起来也没这几日多……” “我怀里有肉干,自己掏来吃。” 张文静伸手到李瑕怀里,却不掏东西,侧身懒洋洋地倚着他,道:“还以为要在利州待许多天,却只待了一天。” “利州不打紧。”李瑕道:“利州由汪德臣经营十年,当地士绅百姓早已忘了宋廷,只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闹不出太大动静。” “我看那位孔安抚使很对你很敬重,成都那边怕是没这般轻松吧?” “嗯,孔仙以往是余玠麾下,镇守云顶城时又经历过余晦这样一帅无能累死三军的蜀帅,追随我时官位也低,这两年在利州,又难免受百姓影响;至于张珏,倾向于我,但只怕没那么容易下决心……” ~~ 正月初十。 成都以北,一杆大旗竖在绵远河畔,上书“宋四川安抚制置副使张”字样。 官道边的驿馆大堂中,张珏独坐在那,一手捧着兵书,一手执蒲扇轻扇着炉火。 炉上温着酒,案几边摆着一盘兔丁,他时不时饮上一口,偶尔放下蒲扇,夹兔肉吃。 时至午后,终于听得亲兵禀道:“大帅,李节帅到了。” “叫副帅。” “是,副帅,李节帅到了。” “那牛肉送来没有?若还新鲜,赶快去炖了。” “是,已在炖了……” 张珏放下书,又拿壶酒放在炉火上,方才起身出门接。 过了好一会,几人重新回来,不时响起朗笑声。 “有妻更娶者,徒一年,女家减一等。非瑜这是‘知法犯法’啊。” “那君玉兄不如将我捉起来关上一年罢了?” “娶便娶了,又如何?唐时亦有并嫡之风,却不见真将谁捉了,《旧唐书》载,毛仲二夫人同承赐赉;安重荣娶二妻,唐高宗并加封爵。我是他嫡妻也好庶妻也罢,总归不打紧,把他‘捉起来’,却是休想。” “好个伶牙俐齿,既也姓张,或与我是同个祖宗,不知出自哪一房张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