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与此同时,也正因为地理位置关键,所以自打日本开国以来,每日都有大量西洋船只经过下关海峡。 久坂玄瑞前脚刚说完,后脚高杉晋作就严厉地驳斥道: “不准!” “久坂,我说过多少次了?” “‘攘夷’乃我们的手段,并非我们的目的!”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借着‘攘夷’的名头来打压幕府,将幕府拖入浑水,削弱其实力,而我们则独善其身。” “纵使退一百步来讲,就算是要攘夷,也绝非是在现在。” “我们现在仍不是西夷的对手。” “总而言之,在3天后的5月10日,不论幕府届时会作何反应,我们都不能去当攘夷战争的出头鸟!” “若是擅自掺和攘夷战争,我们将会落入极度不利的窘迫境地!” 高杉晋作刚一语毕,久坂玄瑞就斜过眼珠,冷冷地睥睨着他。 “高杉,我真的是越来越瞧不起你了。” “真亏你能自称为‘西海一狂生’。” “别叫‘西海一狂生’了!改叫为‘西海一乌龟’吧!” “终日只知道争权夺利,玩弄你的小聪明,全然忘记了大义!” 高杉晋作瞬间拧起两眉,瘦长的马脸骤然紧绷。 “你说什么?” “贸然送死、危害大局、用武士刀来硬抗西夷的舰炮——这就是你的‘大义’吗?” 说着,他抓过腿边的佩刀,猛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直面久坂玄瑞。 久坂玄瑞亦不退让,他眯起双目,直勾勾地紧盯高杉晋作。 桂小五郎见状,手忙脚乱地快速起身,一个箭步奔至高杉晋作与久坂玄瑞之间,以自己的身躯来隔开这二人。 “行了行了!不要争吵!” “大家都是长州人,而且还都是同门师兄弟!” “兄弟阋墙,像什么样子!” 谈起“长州三杰”,人们的第一印象往往是优秀,非常地优秀。 仪表堂堂,文武双全。 三人都曾在思想家吉田松阴的门下求学,乃同门师兄弟,高杉晋作和久坂玄瑞更是被并称为“吉田双雄”。 可实际上,外人常常不了解——他们仨并不是完全一条心的。 还是那句老话——党争真的是他妈无处不在! 不仅仅是幕府、朝廷有党争,就连长州藩也有党争。 长州藩内部分为“俗论派”和“正义派”两大派系。 前者亲近幕府,在政治站队上始终与幕府保持一致。 后者则是讨厌幕府,力主攘夷。 而心向尊攘的“正义派”内部又划分为了两个派系——由高杉晋作和桂小五郎领导的“滑头派”,以及由久坂玄瑞领导的“强硬派”。 虽然双方都打着“攘夷”的旗号,但是光从名称上来看,就能看出这二者的区别。 滑头派——顾名思义,他们的思想主张非常滑头。 高杉晋作和桂小五郎都很清楚西洋诸国的强大。 对他们来说,所谓的“攘夷”只不过是一句口号、一件好用的武器——专门用来对付幕府的武器。 至于强硬派就简单得多了——他们只想攘夷,反幕只不过是捎带手的事情,因为幕府不愿攘夷,所以他们才反幕。 此前,高杉晋作也跟久坂玄瑞一样,是最坚定的强硬派。 直至经历了去年的上海之行,高杉晋作才转变了想法。 去年,即文久二年(1862)的2月份,当幕府为前往上海进行贸易而派出“千岁丸”时,高杉晋作同萨摩藩的五代友厚和佐贺藩的中牟仓之助一起随船前往。 在上海逗留的两个月里,高杉晋作采取一切可能的办法来观察中国形势。 逗留期间,他亲笔记录下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津港里面外国商船穿梭竞逐,市街上外国商馆鳞次栉比,一队队水兵从军舰上下来执行任务,苏州河上的外白渡桥只对外国人免费开放…… 他敏锐地指出:“上海之势可谓大英属国矣”、“次决非隔岸之火……孰能保证我国不遭此事态?险矣哉!”。 此外,通过这趟上海之行,他清楚地意识到:今后是新式大炮和军舰的时代! 就这样,从上海归国后,他从强硬派转型为滑头派,并开始与始终坚持强硬路线的久坂玄瑞起了争执。 实质上,久坂玄瑞并非坐井观天的蠢蛋。 他其实很了解西洋诸国的实力。 然而,他是理想主义者:宁可壮烈而死,也不愿意苟且偷生。 他心里始终过不去那个坎——身为堂堂男儿,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西洋人横行霸道? 纵使毫无胜算,也要血战到底——这就是久坂玄瑞的内心想法。 久坂玄瑞代表了很大一部分的尊攘志士的所思所想。 “……” 久坂玄瑞看了看桂小五郎,接着又看了看高杉晋作,随后不发一言地快步离去。 “喂!等等!久坂!我的话还没说完!” 高杉晋作追了过去。 远方幽幽地传来久坂玄瑞的回应: “你的话还没说够,可我已经听够了。” …… …… 就连萨摩、长州的英杰们都被一桥庆喜的骚操作给搞得无所适从,那就更别说是幕府阵营里的青登等人了。 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来看,一桥庆喜的,都让人无法理解。 一时间,“一桥公疯了”的说法,传遍京都内外。 青登、松平容保,以及目前驻留在京的其他幕府高官,一个个轮番上阵,直奔二条城,誓要向一桥庆喜讨要个说法。 尤其是青登和松平容保——他们俩可都是手里有兵的大将。 倘若真的要与西洋诸国开战,那他们就是首当其冲了。 新选组现在仍属于古典军队,尚未转型成有枪有炮的近代部队。 与西洋诸国的部队为敌……莫说是实力最强的英军和法军了,哪怕只是美军、俄军都能狠狠地压制新选组。 就连德川家茂和天璋院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据天璋院亲口所言,在得知一桥庆喜所折腾的这出幺蛾子后,德川家茂直接亲身演绎了一遍“垂死病中惊坐起”。 就这样,惹了众怒的一桥庆喜,遭遇众人的围堵、追责。 然而,他却做起了缩头乌龟。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不见客,也不外出。 即使德川家茂下达严令,他也以“身体不适”为由,不离开房间半步。 一桥庆喜毕竟是将军后见职,“一桥派”的精神领袖,他拒不见人,德川家茂也拿他没有办法。 过去一日后,也就是到了5月8日的时候,众人才得知一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一桥庆喜溜了! 就在5月7日的深夜,他悄悄地离开二条城,偷偷地溜回江户了! 等到众人知悉他的行踪时,他已经越过大津,大摇大摆地行走在返回江户的路上。 他的这趟“偷跑”,没有提前告知任何人。 甚至就连松平春岳,也被蒙在了鼓里。 一桥庆喜跑路了,众人的怒火只能倾泻向松平春岳。 面对众人的兴师问罪,松平春岳可谓是欲哭无泪。 最终,迫于压力,松平春岳不得不说出真相。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