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感谢有些口渴的她,想走到摆于床铺对面的桌子上取点水喝。 她从床上跳下,两只玲珑小脚趿上花花绿绿的波斯拖鞋。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道道奇怪的异响。 “嗯?”艾洛蒂朝不远处的窗户眨了眨眼,眼瞳里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好奇心。 ——都这个时候了……外面怎么会这么吵? 艾洛蒂一面在心里这般疑惑暗道着,一面缓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皎洁的月光透过被推开的窗户,照进房内,映亮了艾洛蒂漂亮的湛蓝色眼瞳。 然后她看见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他在艾洛蒂卧房窗户正对面的那排房屋屋顶上如风一般地奔跑。 只见此人头戴一副将他的整张脸给遮住的黑狐面具。 身披月光,腰悬双刀, 因为此人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所以仅转瞬的功夫,这人的身形便从艾洛蒂的视野范围内飞快闪过。 “欸?”艾洛蒂惊诧地将脑袋探出窗户,用目光去追那个“黑狐面具”的身影。 认真瞧看后,艾洛蒂才发现这个“黑狐面具”的身旁还有一个身材相当娇小、同样也是穿得一身黑的黑衣人,只不过这个黑衣人并没有戴面具,而是在脸上蒙了一层黑色面巾。 在艾洛蒂怔怔地看着正在对面屋顶上疾奔的二人时,她忽然听见下方的街道传来一道道嘈杂的脚步声。 她低下头,朝窗下的街道看去。 街面上,十余名手提灯笼的官差,气喘吁吁地追赶着那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以及这些官差所闹出的声响,惊扰了这片租借地的寂静。 许多被这股股嘈杂声响给吵醒的人,像艾洛蒂那样推开窗户,查看究竟都是发生了什么事。 简单地扫了几眼街面上的官差们后,艾洛蒂便将目光重新投回到已经快要从她的视野范围内消失的那两名黑衣人。 “穿得一身黑……在屋顶上飞檐走壁……被官差追赶……难道说那两个人是……?!” 回想起了什么的艾洛蒂,漂亮的湛蓝色双瞳里绽放出像夏夜星辰般星星点点的璀璨光芒。 …… …… 在跟着木下舞一起进入这片租借地后,青登今夜再一次地有了种“穿越”的感觉。 租借地内有着大量高大的西洋式建筑,青登甚至还瞧见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天主教教堂,在进到这片租借地后有一种自己穿越到西方国家的感觉。 这些高大的西洋式建筑,起了十分良好的遮蔽视野的作用,为青登他们甩开追兵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木下舞刚才自称她对这片租借地相当熟悉——她还真没有信口开河。 她领着青登在这片租借地内左冲右突。 时而爬上某间房子的屋顶,时而落到大街上,时而拐进某条逼仄的小巷…… 在他们俩转进这片租借地后,不少租借地的守卫被惊动、跟着西野他们一起去追赶青登和木下舞。 但纵使多了租借地的守卫们来做帮手,西野他们还是被现在以租借地的复杂地形以及对租借地的熟悉为依仗的青、舞给一点点甩远。 终于——在青登和木下舞又拐进某条小巷后,他们二人的身影,彻彻底底地在西野等人的视野范围内消失。 跟丢了……水岛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后,恨恨地跺了跺脚,脸上满是愤恨与不甘。 对于一直奉行着“绝不放走任何一个贼人”的主张的水岛而言,再没有比费尽心力,却没有逮到人还要更感到憋屈的事儿了。 相比起露出纯粹的不甘神情的水岛,西野的表情便要更复杂一些了。 同样也累得不轻的西野,擦了下快顺着下巴淌下来的汗珠后,若有所思地看着青登和木下舞的身影所消失的方向! …… …… 江户,离租借地不远的某个街町的某条小巷内—— “呼……呼……呼……呼……” 青登双手撑着小巷的墙面,气喘如牛,汗如雨下。 他身旁的木下舞也是差不多的状态,木下舞的后背倚着墙壁,胸脯急促起伏。 为了让自己的呼吸能更顺畅一些,木下舞拉下了脸上的面巾,露出了大汗淋漓、双颊因充血而变得格外红润的可爱脸蛋。 在租借地内成功甩掉追兵们后,为求保险,青登他们一直奔到租借地之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一口气狂奔了那么久,上蹿下跳的,青登也终是感到体力略有些不支,双腿因有“强肌”天赋,所以倒并不感到有多疲惫,但两肺却是感觉快炸开了。 连喘了好一会儿气,总算是将气息稍稍捋顺了些的青登,推开脸上的黑狐面具,以半开玩笑的语气朝身侧的木下舞笑道: “今夜真是个……跌宕起伏的夜晚啊……” 青登思来想去,发现除了“跌宕起伏”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更好的词汇能用来形容今日的夜晚了。 发现了声名显赫的大怪盗猫小僧的真实身份…… 和猫小僧一起去合伙侦查秽多聚居区的“辻斩事件”…… 十分好运地恰巧撞上了正欲犯案的凶手们…… 十分倒霉地在解决掉那些凶手后,遭遇了以火付盗贼改为主的大股官差,展开激烈的追逐战…… 各种意外、事件一个接着一个,应接不暇。 现在也同样理顺了气息的木下舞,百感交集地一笑: “是啊……的确是一个相当跌宕起伏的夜晚啊。” “虽然成功地在蹲守秽多聚居区的第一夜就解决掉了以辻斩取乐的杀人凶手们,但最后却遭遇到了官差……而且还是以火付盗贼改的队士们为主的官差们的追捕……” “都不知道该说我们今晚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了。” 说罢,木下舞的话音忽然停顿了下。 冷不丁地安静不语的她,在沉默片刻后站直起身,并将脸上的面巾重新戴好。 “橘君……今晚真的是谢谢你了……” 木下舞将双手交叠在身前,朝青登微微欠身,抿了抿嘴唇后,继续以真挚、感激的口吻说: “如果没有你的帮忙,光靠我一人,根本就不可能对付得了红脸兄弟那帮人。” 看着以极郑重的语气、动作来跟他道谢的木下舞,青登愣了一下后,笑着摆了摆手。 “木下小姐,不必如此。” “我不是为了获得谁的夸赞,或是为了获得什么实质性的物质奖励,才选择在今夜帮你的忙的。” 青登放下扶墙的双手,然后将黑狐面具重新戴好。 “好了,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继续留在这,还是有被官差们再次发现的可能性。” “嗯。”木下舞点点头,“走吧。” 木下舞打前阵,将脑袋探出巷口,确认巷外空无一人后,朝青登招了招手,与青登一前一后地冲出巷口,二人的身形再一次地融进江户的夜色之中。 现在的时间……大概已是凌晨四点多,临近凌晨五点。 看了眼再过上一会儿就要天亮的夜空,青登忽然想到了某个和木下舞有关的问题,挑了挑眉后,朝跑在他前面的木下舞问道: “木下小姐,你白天在千事屋正常做工,晚上则化身大怪盗猫小僧……不会睡眠不足吗?” “我的睡眠很充足哦。”木下舞笑道,“我是那种不需要睡很长时间的人,我每天睡上2个时辰就够了。” “我每天一般都是暮四时(晚上8点)开始睡觉,睡到暮五时(晚上10点)至暮九时(晚上12点)这个时间段起床。” “在完成每日的‘夜巡’,回到千事屋后,我还会视情况来补会儿觉。” ——每天只需要睡2个时辰左右就能恢复精神吗……那木下小姐应该也有着和“睡神”相似的天赋呢…… 在心里默默地这般感慨过后,青登不由得感到了几分……郁闷。 从木下舞目前为止的种种表现来看……她的体内一定有着以速度型天赋为首的大量优质天赋。 结果,他却只从木下舞的身上复制到了“奶水”这种……如此之微妙的天赋。 这让青登忍不住心生郁闷。 在跟木下舞提了这个小问题,开了话头后,青登顺势又朝木下舞反问了一个问题。 “木下小姐,你怎么会对那片租借地那么熟悉啊?那片租借地离你所住的千事屋也不是很近呀。” “因为艾洛蒂就住在那片租借地里啊。” 木下舞笑道。 “在艾洛蒂他们举家迁居江户后,我一直有频繁地上艾洛蒂的家里找艾洛蒂玩。” “所以一来二去之下,我就对那片租借地熟得不能再熟了。” “艾洛蒂小姐?怪不得……”青登轻轻颔首。 既然艾洛蒂他们一家子就住在那片租借地里的话……那么和艾洛蒂是至交好友的木下舞为何会对该地如此熟悉就解释得通了。 这个时候,青登突然因想起了某件事而抿了抿嘴唇——在仍和木下舞一起蹲在大树上、静待“辻斩事件”的嫌疑犯出现时,青登就有一个蛮严肃的问题想问木下舞。 但因“红脸兄弟”等人的突然出现,导致青登的这个问题最终没能成功问出。 而现在——问问题的良好时机,再次出现在了青登的眼前。 青登犹豫了一会儿后,便清了清嗓子: “木下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个……可能会比较严肃的问题吗?” “严肃的问题?”木下舞扭过头,朝青登眨了眨眼——她用眼神示意青登:你问吧。 “木下小姐,在你以猫小僧的身份四处活跃后……你从那些恶人的身上所偷窃到的钱财,你都拿到哪儿去了呀?” “你该不会是像四十年前的那个鼠小僧一样,直接把偷来的钱财散发给穷人了吧?” “啊,这个嘛……” 木下舞抿了抿红唇,然后朝青登展露出一抹连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的笑容。 “直接这样干巴巴地说,可能有点费劲。” “橘君,你现在还有时间吗?我直接带你去看我都把从恶人们身上窃来的那些钱都用到哪去了吧。” 青登怔了怔,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跟我来吧。” 木下舞将身子一拐,拐进右手边的某条小径。 她领着青登在一条又一条大街、小径上七转八拐,最终——抵达了千事屋。 在青登用困惑的视线看着眼前这座相当熟悉的职介所时,木下舞朝青登招了招手。 “跟我来,小心点哦,别吵醒了桐生先生。”木下舞细声道。 “桐生老板……木下小姐,桐生老板他不知道你就是猫小僧吗?” “他当然不知道了。”木下舞一叉腰,“根据我对桐生先生的了解,他若是得知我就是猫小僧……他肯定会先吓一跳,然后极力反对我现在正坚持的这份怪盗事业。” “所以我一直都偷瞒着他,小心翼翼地不让他发现我就是猫小僧。” “好了,快跟我来吧。” 木下舞领着青登,蹑手蹑脚地绕到千事屋的侧面,翻过一堵木墙,跃进了千事屋的后院。 紧接着,木下舞缓步走到了生长于后院一角的大树旁,蹲坐在地,伸出手向树根处的一块不起眼的树洞一指,笑盈盈道: “我把我所偷来的钱……全都放在这个树洞里了。” “你把钱都放这了?”青登的双眼因惊诧而一睁,快步走到木下舞的身旁,伸长脖颈往树洞里一看。 这个树洞很深,在重重黑暗之中,青登只隐约看到一块深色的布。 木下舞此刻适时地伸出手来,探进洞中,将这块深色布掀开——布匹下,是层层叠叠、像山一般多的钱币……金的、银的、铜的都有。 “我奶奶从小就教导我:直接给人派钱,不如教他们如何挣钱。” 第(2/3)页